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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汉还没回来,黄氏没有吹灯,就在这半躺在床上,抱着被褥忽睡忽醒,猛地听见声响,还道老头子回来了,抬起头来,却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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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怎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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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呆了半晌,咕哝一声,下床趿着拖鞋,走到门前,伸头出去瞧,外面黑布隆冬,遂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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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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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抱冲默默站在她身后,他十年未见娘亲,只见她老了许多,白发满头,早已泪流满面,本想从背后抱一抱她,可此时她听见喊陈老汉,登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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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阿爹去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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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若是阿爹去镇上,阿娘不会叫他,更不会在这时候还点着灯。阿娘是在等他,可这么晚他又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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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抱冲越想越觉不对,急忙现出身形,不想话到嘴边,又开始哽咽起来:“阿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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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方才转身,蓦然间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俊逸青年站在身后,吓得连退三步,背靠在门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到听见声音,方才吸起一口气,双手发抖,声音发颤,眼睛直勾勾瞧着陈抱冲,颤声道:“你…是…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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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抱冲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泣道:“孩儿…不孝…离家多年…未能…帮家里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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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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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伸出干瘪的手,颤抖着抚摸着他的面庞,泪水禁不住落下,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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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儿,你…真是冲儿…你都长这么大了,娘都认不出你了,娘都快要记不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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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也跪在地上,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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