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一张高低床，和一个可以充当桌子的大铁皮箱。连一把椅子都没有，要使用“桌子”，得把大铁皮箱推到床边，然后坐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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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铁皮箱就在床边，上面摊开着书本，一个有着大大圆耳朵，约六七岁的鼠人女童趴在摊开的书本上，睡得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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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俯身抽出她的作业本，用同样的方法确认她做完了作业，就抱起这孩子，把她搬到上面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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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不刷牙不要紧吧？盖被子的时候林想着，然后听到下面的床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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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往下看，问：“蓝磷灰，吵醒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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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层的床已经睡了一个少年，和女童同样是鼠人，有着同样的大圆耳和棕灰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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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来很不健康，十分瘦弱，皮肤几乎是灰色，身边放着一个氧气袋，露出被子的手背挂着不该出现在这个贫穷家庭里的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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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瓶里药水已经打空，但少年不愿吵醒妹妹，就任由针继续插着。林熟练地帮他拔掉针头，将金属针头从输液管上拔出，丢进“桌子”上的一个小盘子里，等明天小黑斑会烧水将针头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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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在床沿坐下，用自己手背试了试少年额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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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感觉怎么样？”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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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变化，不用担心，”蓝磷灰朝他笑笑，说，“明天我应该能吃点东西，你这周不用买营养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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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养剂放几天又不会过期。”林收回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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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磷灰手背布满针孔的手，突然抓住林收回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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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鼠人少年瘦骨嶙峋，却有一双鼠人中少见的蔚蓝眼眸。林还记得蓝磷灰没生病前，他的眼里仿佛闪烁蓝天的辉光，但现在这片蓝天却笼罩着厚厚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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