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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平了平气,双手合拢,将铜币轻轻包裹在内。垂下眼帘,调匀呼吸,努力放空自己,进入冥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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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热流慢慢旋转,慢慢渗入铜片当中,渐渐地,轻轻细细的声音,就一点点响在耳边,渗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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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钱……我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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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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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了!有钱了!阿兰,你等一等,妈妈立刻就给你买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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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钱……两个钱……三个钱……大爷,那个烧焦的饼能卖给我吗?我只要那个烧焦的!孩子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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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存一点……再存十个钱,就能买一朵头了……女儿的及笄礼,买不起首饰,买不起梳子,总不能,连朵头都不给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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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钱!够了吧!现在这年头,这么大的娃娃,干不了什么活,有人肯给口饭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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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来……藏起来……等逃难回来了,挖出这些钱,家里还有再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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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怔怔地捧着铜币,站在桌前,半晌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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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铜币,从它被铸造出来,到它被埋在地底、再被人发掘出来之前,它在无数人手中,经历了成千上万次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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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流转,都有各种各样的心念,各种各样的情感,欲望,回忆……沾染在上面。有温暖的,有悲凉的,有贪婪的,有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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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盛世的期待,有乱世的凶狠,各种各样缠绕在一起,凝成了最宽广,也最复杂的万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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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金钱剑,五帝钱剑,它们实际起效果的,都是铜钱上凝聚的心念和欲望,以及铜钱被铸造的年代,那种堂皇盛世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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