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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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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领着男孩连声道歉，老师说着和稀泥的话，讲都是误会是无意，都是同学，该和睦相处有事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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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说要追究到底，却被温纸墨抓住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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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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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色苍白，疼得额头上都是细密汗珠，吐字却清晰，一字一顿：“不赔，就告你，让你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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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受伤，以温纸墨瘸了条腿为代价，换来七万三千五百块，还不完欠款，却解了母亲医药费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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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纸墨不想再回学校，办了休学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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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的操劳，温义全屡次殴打积累的伤势，病痛的袭击，化疗与药物的副作用，让母亲的身体彻底垮掉，即便能治好病，也不能再劳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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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与生活的重担压在温砚肩膀，那两年很长，每一天都度日如年。那两年又很短，数百日如一日，每天都在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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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八高考结束的日子，也恰巧是她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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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她攥着传单，在高考场外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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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班主任在场外踱步等待，昔日同学三两结伴跑出考场，笑容飞扬扑进父母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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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高声谈论着理想大学，相约去旅游，去吃大餐庆祝，要自由快乐地度过升学前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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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偷偷看着，仿佛看着自己交错的，本该拥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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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轨道上该有朝阳，鲜花，露水与希望，该有自由热烈的风，吹拂朝气蓬勃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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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过早地走入泥泞，拖着疲惫的身体，陷进混乱嘈杂，看不到未来的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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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认出她，喊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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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生出难以言喻的羞愤，匆匆低头，挤进人潮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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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八月，母亲历时近两年的治疗终于走到尾声，身体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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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应聘了酒吧工作，在母亲劝导下回到学校上学。温纸墨也在家自习，准备参加明年中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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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款仍旧没还清，但这场绵延了两年的沉重疮口，似乎终于迎来痊愈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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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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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闹钟一步醒来，温砚缩在被子里，看向严严实实压在窗台上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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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微晨光和着潮湿冷气从帘外透进来，呼吸间好像都浸着股冷冽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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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砚又在温暖的被子里缩了三个六十秒，然后艰难起床，关掉刚刚发出声响的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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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早晚都冷得吓人，只有中午太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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