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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羽嘀咕一句：“品茶就品茶，不过我这只有一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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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梦赠你的？”胧明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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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羽周身不自在，走进洞窟道：“问这么仔细作甚，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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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中自然比不上凌空山的寝殿，也远不及黄粱梦市，里边器物乱糟糟地摆了满地，只那茶桌看起来还算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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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桌与洞窟格不相入，一看便知是旁人赠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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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说床榻了，竟连个坐垫也没有，也难怪凉梦要叫昆羽随她快活，根本就是看不上昆羽这山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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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快活，分明是去享福的，偏偏昆羽就爱过这清贫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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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就地坐下，侧身将狐尾揽到身前，省得沾上泥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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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羽泡茶的姿态倒是有模有样，那手法竟和兰蕙大差不差，一看便是精心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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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茶落杯，昆羽将杯盏推至两妖面前，如坐针毡道：“随意泡泡，两位随意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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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明浅抿了一口，平静道：“得了凉梦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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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听到这样的话，昆羽竟也没再发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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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心下连连称奇，果然那暗暗生过情愫的就是不一样，恩仇都能泯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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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冥岭里的游魂本就数不胜数，如今鬼魂们蜂拥而出，何愁找不到魇王或是凉梦留下的零星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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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王或许会隐匿气息，但凉梦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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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也才咽下半口热茶，刚润好嗓子，便看到外边有鬼影扑近，吓得她差些将茶水晃出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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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耳倏然一动，全赖鬼魂脚不沾地，走起路毫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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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鬼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若非窟中燃了灯，里边定昏暗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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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挤到前边的鬼揖身道：“未找到魇妖气息，倒是找到了黄粱梦市那位主人残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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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路。”昆羽蓦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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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咽下余下半口茶，出了洞口便攥住胧明的衣袂，她也想跟去瞧瞧，只是看昆羽那火烧火燎的样子，她步行可未必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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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明的半个不字已至舌根，在看到狐狸那奕奕有神的眼时，又无声地被嚼成了别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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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眸子恰似浮光跃金，映上了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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