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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线便徐徐消散缩短，在她掌心处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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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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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莫名难过，发烫的眼梢洇出泪来，混乱的思绪在此刻终获安宁，仿佛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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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百年前宫墙里的猫狗，不是宫女，亦或别的什么，她是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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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差异有多大，有多匪夷所思，她都是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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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光的生平只有寥寥几页，几页便书尽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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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簿上记录着她在何年何月何地有何福灾，什么大灾小病都记录在册，每病上一回，寿数有减无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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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珏光生平积下的福德，也被粗略地记载着，救路上猫狗算福德，赏赐下人算福德，就连将桌上糕点分给乞儿，也算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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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福德加起来，远够不到成仙，莫非珏光能成仙，还得算上前世的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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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珏光生平的第一页，连所谓的“序”也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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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心觉不应当，再细细一看，有些积德行善的年份相隔甚远，就好似中间生生被人抹去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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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蕙曾说，黄泉府有一籍命簿惨遭烧毁，定就是这一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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阗极等人想方设法隐去的，分明就是珏光多年积攒下来的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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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别的书页和命簿空空如也，濯雪看不到旁人的生平，也不能在那些与珏光有牵连的人身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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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几页，当真是命薄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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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翻来翻去，始终不敢细看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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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魂不守舍，尚不能将珏光完全当作自己，好像魂灵裂作两半，各有各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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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没法将自己的魂灵一分为二，连命簿上黑沉沉的字，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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珏光在旁人口中，是那乐善好施的活神仙，她多才多艺，满腹经纶，凡间百年过去，凡间也仅出了她这么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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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何止是凤毛麟角，她能被凡人奉为凤麟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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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寻思，她与珏光，也只有眉眼像上几分，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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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那日胧明问她会不会弹琴，会不会舞剑，原来真是在她身上看到了珏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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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濯雪心绪又乱，一股道不明的惭愧油然而生，那天仙一样的公主竟与她同是一人，好似有些糟蹋百姓们的仰慕了，还有些靡费珏光多年攒下的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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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间有句话说得挺好，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算是天仙一样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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