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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听说厨屋里还余有些未呈上桌的，濯雪本着不想糜费佳肴的心，蹑手蹑脚便朝着厨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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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屋无人，也未点灯，灶膛里的柴火已然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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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盖下果然藏着还未装盘的菜肴，虽所剩不多，却也足她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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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变作狐身，站在灶台上叼肉，边吃边往地上吐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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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留了个心眼，耳朵一个劲往门那边偏，生怕哪只妖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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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大快朵颐，生生将她今日暗暗咽下的涎液都补回来了，眼看着锅里的肉就剩最后一坨，她一时舍不得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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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紧掩着，外面无甚风吹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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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吃了吧，一家子齐齐整整到她腹中，也算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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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安下心，弓着身凑到锅边，门外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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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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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似潮汐，缓而有力地漾至耳边，除却胧明，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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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吓得没站稳，咚地栽在锅中，雪白皮毛全沾上黄澄澄的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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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遂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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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妖主背映月光，幽幽目光斜进屋内，若非铁锅外还有条大尾巴在摆动，她一时还找不到狐狸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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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挣动了几下，四爪开叉地在油锅里打滑，半晌才爬上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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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整个身油油腻腻，菜汁一个劲往下滴，溅得灶台上到处都是。她望着胧明不语，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绝妙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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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厨屋有些脏乱，闲来无事，来打扫一圈。”濯雪提起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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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一通打扫下来，地上还多了骨头？”胧明也不踏进门一步，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立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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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道：“骨头也不干净，如今都被我剔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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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牙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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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明垂眸一哂，逆着光，眼下黑纹不甚清晰，少了几分凌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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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会再清洗灶台，打扫得循序而为，一处都不能疏忽。”濯雪还以为，如此轻易就蒙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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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猪妖会不会还在山上？”胧明薄唇微启，冷不防吐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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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雪猛一哆嗦，将皮毛上的汤汁远远甩开，恰好甩上胧明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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