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英魂"
张果仰头又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间溢出几分苦涩:"微臣虽终日与酒为伴,却比那些道貌岸然之徒清醒百倍,他们醉在阿谀奉承里,醉在结党营私中,而微臣的酒"
他晃了晃葫芦
"至少是干净的"
"等会再走"
他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果正打着哈欠往殿外踱步,闻言一个踉跄,腰间酒葫芦"咚"地撞在朱漆殿柱上
"陛下还有何事?"他揉了揉惺忪的醉眼,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寡人想问问你,"刘睿修长的手指抚过案上那封盖着秦王印玺的奏章
"对于摄政王一事,你有何见解?"
张果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壶,壶底残余的几滴酒液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刘睿摆了摆手,侍立一旁的太监立即捧上一坛尚未启封的御酒
"谢陛下,"
张果突然收敛醉态,郑重地行了一礼
"那臣可真说了,您可别怪臣大不敬之罪"
"但说无妨"
刘睿目光如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带钩上的北斗七星纹饰
"寡人说到做到"
张果深深鞠了一躬,晨风拂动他凌乱的衣袍:"陛下,自三皇五帝以来,君权神授之位便有禅让与世袭二法"
他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出一个阴阳鱼
"世袭制中,子承父业如江河入海,弟承兄业似日月轮转"
酒渍忽然洇开,化作刀剑形状
"至唐时天可汗另辟蹊径,玄武门前马蹄踏出第三条路,《旧五代史》有载:'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所以所谓的君权神授,天子的神性已经消失"
他忽然将酒葫芦倒扣案头,葫芦底部"醉卧江山"四个刻字正对晨光:"而今陛下面前两条路"
"讲!"刘睿指节重重叩在案上
"其一,"张果竖起食指
"趁摄政王根基未稳,寻个由头将他贬回秦王"
又竖起中指:"其二,当真把他当储君栽培,明日早朝便加九锡、赐天子旌旗"酒葫芦突然滚落案几
"若两不取,只怕..."
"只怕玄武门旧事重演"
刘睿接话时,殿外恰有晨鸟惊飞,他凝视着张果:"你这些诛心之论,从何处听来?竟比太史令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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