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几乎虚脱,眼泪混着鼻涕顺着脸往下淌。
“那时候……雪越下越大……百姓一天比一天难熬,粥棚早上才开,晚上就能被挤塌……柴价一天涨一成,米价半天一个数。”
“每天都有冻死的,饿死的,抢米的,疯的……我那时候,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文书摞到案头半人高,兵曹、户曹、仓曹每天像打仗一样吵。”
“我一走神就有人跑来告诉我,北门粥棚又出事了,南巷井口冻死人了,东城有人吃孩子了……”
“我哪顾得上查什么假户口?我查得过来吗?!我只想着别让人饿死、别让人冻死、别让衙役弃职、别让城里炸锅……”
“而就在这个时候,劫粮的事出了。”
“那批兵粮,是我好不容易从几个本地绅户家里抠出来的,原本是要从并州求兵求援用的。”
“可刚出城没一炷香,就让人给劫了。”
“我当时整个人都快疯了。实在没办法,只能亲自去现场查。”
“可我刚进岭,就中了埋伏,几十个衙役死的死,散的散,我那时候……是被两个老差役架着逃的。”
“从岭口开始逃,一路翻沟绕涧,跑进一片野林里。”
“但那些人没放过我,一直追追……我伤了腿,爬不动,是靠着一个跟我十年前在县里当差的老吏背着我跑出去的。”
说到这里,刘继恩的声音越发哑了。
“可那老兄……后来也死了。”
“我躲在一处山洞里,整整躲了十七天。”
“没火,没粮,身上带的干饼啃了三天就没了,水都是从石缝里接的雪化水……后面几天,我靠树皮、靠草根、靠运气。”
“后来手冻坏了,腿也断了。疼到人昏过去,醒过来时夜里冷得浑身痉挛,洞口还有狼来过,我只能缩进最里面,用石头堵门……”
“我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
“要不是我年轻时候家里也穷,上山打过猎,知道怎么防寒怎么藏味,怕是那天晚上就得被人找出来拖出去砍了。”
“我在山里藏着的时候,看见过一次,就是一小队人,夜里点着灯,悄无声息地在林子里搜,搜得特别仔细,连我躲的洞外都来人探过……他们在找我。”
“如果不是我冻得实在没气儿了,那天呼吸都没声,估计就被拖出去了。”
“我就这么,在洞里等。”
“盼着死,盼着被找到,盼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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