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灾民又涌得快,本是趁火打劫的好时候。”
“只要稳住仓口、看准时机,就能把这些人压得跪着买米,开口求粮。”
他说到这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结果你们来了。”
“潞川一车车的粮,一袋袋地撒,就跟不要钱似的,街口施粥、棚中赈米,连冻死人的尸身都还没抬干净,官粥就已经下锅了。”
“所以他们开始怕了。”
“怕粮价压不住、怕钱赚不成、怕口碑崩了、怕你们把百姓全稳住,到时候再追查囤粮哄抬……那不就全完了?”
“所以他们才动了心思,让我挑起点事,让百姓信不过你们,最好闹起来。”
“只要一闹,就没人敢吃官粮。”
“到那时候,该求粮的还得求他们。”
“要是再能多饿死些人,那就更好了,我们就能把他们的土地都占下来,所以……我才找人去闹,最好是把百姓都赶走。”
崔光耀说到这里,似乎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而听到这里,赢高治的脸上,露出了难以压抑的愤怒神色。
不仅是因为崔光耀供出的内容,更因为,这操作,太眼熟了。
崔光耀供出来的,晋阳发生的,不是个例。
也不是首例。
而是惯例。
早在武朝之前,甚至更早的王朝时代。
每逢天灾,便必有人发灾难财。
雪灾、旱灾、荒灾、蝗灾、洪灾……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民间粮绝、秩序混乱、政权乏力,地方上的大户士绅,便会趁机而动。
他们拥有仓库,有渠道,有人手,有底气。
灾年不种田,专等田荒。
灾民弃地而逃,他们低价兼并。
朝廷赈济下不来,他们高价售粮。
官府无力维稳,他们便暗中豢养团勇、账房、说客。
一边稳定自家门前风雪,一边借乱吞人之田、夺人之命。
这些士绅,在地方上几乎就是半个土皇帝。
灾荒,是他们的黄金期。
朝廷若强,他们便退后避锋。
朝廷若乱,他们便趋前图利。
赢高治自小生在帝王之家,自然不是不知道这些事。
但当这些事摆在眼前,甚至是由一个参与者亲口说出,他仍然感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愤怒和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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