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指望

婶闻言连忙抬头，担忧地望向自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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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之时，却见到后者眼中没有自己担心的怨怼，反而澄如碧空、一片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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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终于拗不过自己的命根，在桌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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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天色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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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门，斜白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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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没有点蜡烛，却显得格外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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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沉默地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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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将端着的碗捧得很高，好遮住自己不断滴落在碗里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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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奇怪，哪怕是夫人刚去世最艰难的那几年，自己也少有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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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日心中明明没有悲伤，泪水却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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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对面，洪范则格外地细嚼慢咽，好似要将仅有食物中的营养全都压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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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饭后，刘婶收拾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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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范重伤未愈，又觉得乏力，便回床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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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远处传来的犬吠声与呵斥声，他很快落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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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收拾好碗筷，见少爷已睡去，便替他仔细掖了被角，关上门窗将餐具餐盒送回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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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她脚步格外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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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今日并无什么变化——反而是难得用了几日的肉食又被裁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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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只觉得心底突然有了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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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有指望，就连天上的星星都会亮成一轮轮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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