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朝生暮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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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在青楼长大，最痛恨的，除了酒糜之气，莫过于脂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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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气味总会让她想起别院，那群困宥笼中的金丝雀，为一口嗟来之食，日日擦着浓厚的胭脂水粉逢迎在各路男人之间，有些因此得了见不得光的病，皮肤生溃，便会用更厚的粉更重的香来掩盖那副日渐腐烂的皮囊生出的腐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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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桑濮下意识觉得脂粉味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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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喜欢沐浴干净的皮肤自然散发出来的气味——那时来别院听琴的墨汀风身上便有这种味道，混在一众酒糜脂粉气之间竟没有被盖住，倒愈加显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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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昔日的墨汀风，桑濮勾了勾唇角，眼里一丝别样的情意拂过，只是转瞬又归于寂灭，她想到了后来——后来她自己身上也是那般香风招摇，熏目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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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天志明鬼祭”之后，去包厢见国舅爷那一夜，比起别院那些“姐妹”，她，桑濮，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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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夜，桑濮眉头轻蹙，竟有些恶心欲呕，眼尖的老板娘见了，连忙停了往她面上傅粉的动作，看看墨汀风又看看桑濮，突然一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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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姑娘莫不是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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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墨汀风正坐在雅桌用茶，等着她们试容，一听这话，一口茶水没忍住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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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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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一看他这反应，紧着用锦帕捂了嘴，一面笑嘻嘻的左顾右盼，一面朝着墨汀风连连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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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司尘大人，瞧奴家这张笨嘴！知道，知道，不声张，不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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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又想到什么似的，急慌慌取来扑将桑濮脸上的胭脂浮粉尽数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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