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场面要还能睡着的,恐怕是该治治脑子了。
多米尼克登时清醒过来,源自本能警惕让他反复打量熟悉的一切,床铺、桌椅、墙壁,没有任何问题,连昨天午餐潵出的浓汤渍点都还留在床头。
每个细节都证明,这就是病房,他早已适应了好些日子的安全区。
可就是有什么不同了。
也许是光线氛围的改变,所有东西都让他有些烦躁,生疏感在触摸到的每个表面凝结,仿佛被褥、床栏都刚从冰水里捞起,激得皮肤泛起一层颗粒。
有记忆以来能追溯的类似感受,还是七岁时被送入教会学校,和大量陌生的同龄人站在一起。
年迈的神父用诵经式毫无起伏的语音,向懵懂幼童宣读难以理解的严苛规范。他第一次隐约感觉到,此前所有的人生正在离自己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压抑、神秘的世界。
而此时的感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许他的不安已经表现在脸上,克拉夫特察觉到了患者的情绪变化。
“深呼吸,放松,我们是安全的。”他将沙漏放到床头,“等这些漏完就结束了。”
“你能感觉到什么?”
“我……不确定。”多米尼克从未如此怀念配剑,他迫切地需要些能制造安全感的东西。
“如果觉得身处陌生环境,难以控制不安、烦躁,那说明感觉是对的,你很敏锐。”
克拉夫特态度平静,行动的安抚效果远大于语言,或者说他的话压根没起到多少安抚作用。
“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多米尼克没有太多犹豫。众所周知,这种选择题的重点通常都在后者。
“坏消息是,治疗只清除了那东西在你身上留下的实体病灶,仍有一部分深扎在精神中的影响存在,目前很难防范再发。
“它会改变认知——你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圣典里说的魔鬼侵蚀神志,不知不觉中改变你的想法和行为。
“实际上可能比那还要隐蔽、难防范得多,因为魔鬼的诱惑和谎言尚可被识破抵御,而它和你的思维根本不是在一个层面上的东西。
“像海怪从水下伸出腕足,猎捕毫无反抗之力的船只,水面上看不到猜不着它什么时候出手、怎么出现。即便我能斩断爪牙、修修补补,也不会改变结果。
“因为损伤已经造成、船已经在进水了。”
克拉夫特形象地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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