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塞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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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低低、有节律的哼声交织，变应性鼻炎和人工流产喷嚏的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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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在极端沉闷的空气中找到了自己的旋律，没注意到的哪刻起，声音真变得有乐感起来，遵循着某种循环的周期重复，像在哼唱什么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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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能从中听出一小段有点印象的调子，与记忆深处某个讨要硬币的酒馆诗人口中、乡野间老人干裂的嘴边、或教会合唱团的演出里有重合，下一秒就拐向没有听过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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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曲调有些拙劣，却能唤起共鸣，像一首流传广泛的破碎摇篮曲，带着仿佛来自襁褓的谙熟，有从其中熟稔片段跟着哼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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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脱离直觉、试图找到具体调子时，又不太能将其从各种声音中筛分出来了。就是单纯的普通哼声，经粘膜湿冷的鼻腔流出，不过是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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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相当难受，犹如耳边有一只飞虫环绕，却只能在半梦半醒时听到嗡嗡声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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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受够了，他在自己和其他人脸上找到了微妙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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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停，不要哼了。”那位修士的目光在每张脸上都停留了片刻，包括看过来的两名桨手，没找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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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显得很无辜困惑，摇头，然后继续低下头，缩回雨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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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会后，他们发觉那哼唱的调子没有听劝，仍低微而持续地奏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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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皱了皱眉，湿冷不适状态下本就烦躁，再加上这种行为，更加讨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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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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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警告道，确信整艘船上的人都能听到。所有人都暂时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发出的声音被误解，当作那个犯了众怒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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