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软软垂下,那柄淬毒的乌黑短刺“当啷”一声掉落在血泊中。
沉重的甲胄摩擦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冰冷的戟尖密密麻麻地围拢,彻底封死了他最后一丝可能的空间。
每一支戟尖都闪烁着死亡的寒芒,牢牢锁定了他身上每一处要害。
那面刻着饕餮的青铜鸢盾,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太监那张因过度兴奋而扭曲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血泊中、双臂尽废的牧堇,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太监尖利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宣告胜利的得意:“拖去北阙门!把‘东西’备好!让天下人都看清楚,敢来捋我大齐虎须的下场!”
他刻意加重了“东西”二字,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沉重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带着倒刺的铁钩毫不留情地穿过牧堇碎裂的肩胛骨,将他像一块死肉般拖起。
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剧烈抽搐,却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一声惨嚎,只有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嗬嗬声。
他的头被粗暴地拽起,那双曾经沉静如渊的眼眸,此刻死死盯住雒阳宫城深处,那金碧辉煌的飞檐斗拱,仿佛要穿透重重宫墙,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烙印在那座象征着齐国最高权力的宫殿之上。
然后,那眼中的光,如同被狂风吹熄的残烛,骤然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死寂。
头颅无力地垂下。
庆国,太极殿。
早朝的气氛沉闷依旧。
工部侍郎正捧着奏疏,声音平板地禀报着护城河水下游几处堤坝的加固进度。
阳光透过高大的雕花殿门斜射进来,在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柱,光柱中浮尘无声地舞动。
李宸端坐在龙椅之上,姿态沉静如水。
他身着明黄色龙袍,玉带环腰,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击在龙椅上,发出几不可闻的笃笃声。
另一只手,则捏着一份刚刚由飞鸟阁送来的密信。
他垂着眼帘,思绪却早已飘飞在了早朝前飞鸟阁送来的密信中。
“夏主遣医者入齐行刺。齐宫北阙门外伏诛。尸悬示众。”
字字如锥。
工部侍郎的声音还在殿中回荡:“……所需石料木料均已齐备,只待汛期过后便可动工……”
就在这枯燥的禀报声中,李宸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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