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虽已卷过,留下的却是遍地狼藉的废墟。
昔日繁华的街巷,如今行人稀少,步履蹒跚,总带着几分驱不散的虚弱气息,连最寻常的交谈声也透着中气不足的疲惫,不时被几声压抑的咳嗽打断。
曾经威震四方的齐国铁甲,如今校场上操练的呼喝声也稀薄了许多,如同被抽去了筋骨。
“强盛?”刘允昂的声音微弱沙哑,带着自嘲,更像是在叩问自己,“朕的齐国……还剩几分强盛?”
他疲惫地闭上眼,眼前却闪过一道道刺目的折子:自从赔了夏国那巨额赔款后,加之瘟疫后的补给,国库日渐空虚;边境不稳,昔日俯首的小国开始蠢蠢欲动;各州郡报上来的,依旧是连绵不绝的疫后羸弱之症。
沉重的担子压得他日夜不得喘息,如同无形的巨石,日复一日碾磨着他本就残破的身躯。
这龙榻,既是养兵的所在,也是他囚困自身的牢笼。
“王爱卿,”他再度开口,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虚弱,“去信……再请庆国苏神医。”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深处艰难地挤出来,“还有……另备国书,呈予庆国皇帝。”
这一次,他押上了皇帝最后的尊严与筹码。书信送往庆国,字字恳切,言辞哀恻。
而另一封国书,则加盖了象征齐国至高权力的玉玺,言辞谦卑,并承诺了更重的酬谢。
庆国,御书房。
苏落特制的沉水香在精雕的博山炉上氤氲盘旋,却驱不散空气中无形的紧绷。
李宸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手边摊开的,正是齐国快马加鞭送来的两份文书。
一封是刘允昂亲笔的求医信,字里行间透着油尽灯枯的绝望;另一封,是盖着齐国朱红大印的正式国书,许诺的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心动。
李宸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那些字句。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
齐夏交战的漫天烽火、齐国驱赶疫民如驱赶牲畜般越过边境的冷酷画面,还有苏落那张颠沛流离中苍白憔悴的脸……一幕幕交织着涌上心头,在他眼底燃起冰冷的火焰。
他的手指在御案光滑冰凉的表面上缓缓敲击,每一下都带着金石般的决绝。
“来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殿外骤然卷起的寒风,瞬间冻结了空气。
元英几乎是屏着呼吸趋步上前,垂手躬身:“奴才在。”
李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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