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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觉得自己被儿子带偏了,开始闹癔症,做那春秋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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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一脸认真地道:“我是说真的,治未必能治,但防应该没什么问题……父亲是生员,如果由父亲去说,他们或许就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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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板着脸:“你想让为父被人戳脊梁骨吗?为父几时会悬壶济世的把戏?为父乃堂堂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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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道:“圣人不也说,‘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如果父亲明明有机会兼济苍生却畏畏缩缩,怎称得上是称职的读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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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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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听到后目瞪口呆,“你从哪儿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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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父亲教的吗?儿记得,这是《孟子》的经义吧?”张延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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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峦一时羞惭,突然想到什么,破口大骂:“你个屁娃娃,居然教训起老子来了?什么有所为有所不为?为父从来都不是大夫,更不知如何兼济天下,怎能听你一面之词?再不滚开,小心为父用戒尺打得你皮开肉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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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延龄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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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时代局限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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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想想也是,就算眼前的父亲脑袋瓜再灵活,也想不到一向平平无奇的儿子有能力防治天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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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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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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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老父亲不让掺和进防治天花的大业中去,也不阻碍张延龄在村子里打听远近有无病牛之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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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延龄很清楚,天花的确没法治,只能防,如果是天花病人的密切接触者,只要在六七天时间内种了牛痘,仍旧可以在不发病或者是发轻症的情况下,成功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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