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兰斯埋在床里，闷声闷气地说：“洛，我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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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洛又拍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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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更委屈，更难受地说：“我差点又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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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扒拉垃圾堆，把洛捡回去的时候，大概是四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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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岁的孩子，却还不会说话，和动物一样警觉。他最经常躲在地板下，或者躲在横梁上，不管是哪里，都是黑暗狭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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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没有时间，也懒得教导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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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没有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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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等等，其实是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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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个很早前，被母亲随手丢在房间里的小玩具。那是一个需要上发条的玩具，上完后，小鸟就会咕咕咕出来啄空气，破破烂烂的，却是兰斯唯一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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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兰斯学会的第一句话，不是妈妈，不是爸爸，而是“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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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斯以咕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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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咕。不喜欢的，咕咕。害怕的。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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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咕咕兰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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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后来兰斯大了，能让他躲的地方变少，父母又经常拿他使唤，被迫和其他人接触后，兰斯才越来越少叽叽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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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大了。他知道这样是会被人嘲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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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洛不会嘲笑他。洛只会用藤蔓慢慢将兰斯包围起来，那些粗壮的、深深浅浅的绿色的触须将他包起来，如同在抱着一个小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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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呀，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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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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