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沈初雪的时候,沈初雪正坐在轮椅上安静地擦着“初出茅庐”,月光洒下来,落在沈初雪身上,衬得他肤色几乎透明的苍白。
江浪抬手,晃了晃手上的一坛酒,“没什么,酒肆的张掌柜送了我一坛酒,修竹他在陪丫丫温书,抽不出空,你陪我出去喝几杯?”
月光落在河水上,泛起丝丝缕缕银光。
说是陪他喝酒,江浪却没让沈初雪喝,一个劲地自己喝。
沈初雪看着有些担忧,忍不住轻声劝阻,“你身上带伤,应该少喝些的。”
顿了顿,沈初雪又怕江浪生气,垂下眼眸去,再道,“我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担心你。”
“嗯。”
沈初雪犹豫着再问,“凤易离开,你可是不开心?”
空气就此寂静了下来,沈初雪抿了抿唇,思索了许久,方才是谨慎地轻声宽慰,“凤易舍了你,那是他的损失,你不必难过。”
“若他愿意金盆洗手,陪你隐居山林,倒也是极好的。”
“修竹也是个好孩子,但,修竹终究年纪太小,无法担事,你与他怕也走不长久,所以……”
假如江浪没看到沈初雪那低垂下去的眼眸中那难以压抑翻涌着的隐忍的话。
闻言,沈初雪一怔,眸光在抖,呼吸微颤,半晌,他才攥着袖袍,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好好的。”
酒味有些辛辣刺鼻。
他一直在往前走。
丫丫不见了
沈初雪思索着,下意识地掐着手腕上的伤口,不动声色地把那块伤抠得血肉模糊。
他低垂着眼眸,睫羽在风中轻颤,他轻声道,“我现在很好。”
那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那是长起来了再抠、抠了又长起来的结果。
江浪不知道沈初雪为什么要频繁地伤害自己,更不希望沈初雪继续伤害自己。
温热的皮肤冷不丁地贴上来,像是一个火球骤然靠近一滩死水一般,死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江浪正想再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沈初雪手心也随之亮起一抹细微红光,沈初雪目光一沉,迅速用袖袍掩住。
“丫丫不见了!”
闻言,江浪立马站了起来,神色严肃而紧张,“怎么会不见?你不是和丫丫在一起温书吗?”
江浪不敢耽误,立马起身朝家的方向赶去。
等他们二人回到家中,果不其然,书房中只剩下丫丫未写完的字与挣扎时打翻的墨水,窗户敞开,单薄的窗页在风中飘荡。
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丫丫,并且毫无痕迹,想必对方修为并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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