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那么的淡漠,一点点欣喜都看不见,仿佛早已不在意世人对他看法了。
是啊,现在真相大白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是穆清风。
这并不能抵消江浪这些年所受到的辱骂和指责。
这些事会永远刻在江浪心里,变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永永远远地抹灭不去。
赶了一天路,江浪喊店小二送来桶热水,等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披了件单薄的白色素袍就往床上躺下。夜深露重窗外的蛙时不时地叫唤了两声。
床上的江浪逐渐地睡去。
莲花在空中轻转,花瓣一片接一片地掉落。
月光下,那人眉眼温柔似画,华发垂落至腰,窄细的腰间别着一条莲花玉坠的穗子。
他走得格外小心,动作很轻,仿佛生怕惊扰到了床上睡着的人。
床上的江浪是侧躺着的,微微蜷缩着身子,手自然地放到枕头旁边,眉心微锁,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他从不知道,他只要看见这张脸就能觉得如此的安心。
沈初雪什么都没做,就安静地看了江浪许久,直到身上的伤传来刺疼感,沈初雪察觉难以支撑下去,不敢再久留,只能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根木簪放到江浪枕头边,然后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你把这破烂木头丢给我就走了?”
沈初雪脚步生生一顿。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去,只见江浪坐在床边,靠着床头曲着条腿坐着,低头把玩着那根木簪。
沈初雪心脏用力地跳了跳,好半天才缓过来,有些愧疚地问,“我吵醒你了?”
江浪漫不经心道,“不装睡,你估计还得继续躲着我。”
江浪指腹摩挲着木簪顶端那朵莲花,继续道,“所以你特意过来就为了给我送这破木头?”
沈初雪并没有生气,而是点了点头,试探着询问,“你喜不喜欢?”
听着江浪刻薄的话,沈初雪却依旧低垂眼眸,细长浓密的睫毛自然地洒落在眼前,遮住了大半阴郁的眼睛,明明难过的要死,可他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道,“没关系,那我下次再给你带更好的。”
月光下,沈初雪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瞧不见半点血色,仔细望去,身子竟然有些透明。
沈初雪不敢用真身来见他,唯一原因就是沈初雪此时伤得很严重。
沈初雪不擅长说谎,所以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江浪话还没有说完,沈初雪已是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江浪一愣。
“你可以永远不原谅我,我没关系的。”
“我今天晚上只是想给你送东西,送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