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人间皇城

在血色阴霾之中，正魔两道皆元气大伤，不得不各自退守。

数月后，成化十六年，冬。

燕京城的天空凝结着铅灰色的阴云，大明王朝东征建州、西伐鞑靼，虽拓疆万里，却已国库耗尽。

京畿流民如蝗，孩童以观音土充饥，野狗争食倒毙路殍。

值此危局，掌印太监汪直（影射"九千岁"权宦）进献谗言："今有高僧普渡慈航，可扶社稷于将倾。"

天子闻之大喜，召见之日，普渡慈航踏血纹金毯入殿。

其人身披七宝袈裟，面若玉雕，眉间一点朱砂佛毫，行步时莲香弥漫。

然细观其影，殿柱烛光摇曳处，地上竟伏百足蜈蚣虚影，口器开合似笑。

群臣垂首噤声，独汪直谄笑："此乃佛陀转世金身！"

天子抚掌称奇，当即册封国师，翌日早朝，三品以上官员眼底俱泛青金虫纹，奏对如提线木偶。

——唯那蜈蚣精盘踞丹墀下，吞食龙气，静待化龙。

从那普渡慈航进入国朝之后，整个燕京城便不断有怪事发生，昨天工部夜间修皇陵，民夫皆成惨白纸扎人形，鸡鸣时化作灰烬。

前天户部粮车经长安街，拉车黑鼠大如狸猫，双目赤红如血，等到了白天巡夜的更夫少十几人。

而国师所居的护国寺，更是夜夜飘散诵经声，闻者皆神情呆滞，晨起额现金粉佛印，引得不少人接连失踪。

京城郊外，慈恩寺山门处，香客如织，青烟缭绕。

就在这佛门净地旁，却有个格格不入的算命摊子。

一张褪色的"铁口直断"布幡在风中猎猎作响，摊主是个须发斑白的老者，双目浑浊却隐隐有精光闪动。

奇怪的是他每天必在寺外摆摊，所批命数无不灵验，连知府大人都曾微服来访。

寺中僧人非但不驱赶，反有知客僧时常送斋饭。

这日晌午，忽闻梵唱阵阵。一对比丘、尼姑，在八名武僧开道下迤逦而来。

"南无阿弥陀佛——"

为首尼姑面若冰霜，手中金钵不时抛洒花瓣。

香客们被武僧粗暴推开，有个挑担老农躲闪不及，竟被一掌掀翻在地，瓜果滚落一地。

"佛门清净地，岂容凡夫挡道？"

...............

行至慈恩寺山门前，整支仪仗忽如泥塑般僵止。

来者竟是个肌肤透若冰瓷的妖僧，素白袈裟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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