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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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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下的安眠药攒了好久，却未动，她大概也能想到林清岁推门进来发现一切时惊魂落魄的场面，才百般徘徊，终不忍把自己最后狼狈的样子留给她去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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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宅院那么大，原来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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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好好想想，江晚云最后还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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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师什么也没说，就是醒来之后问了好多遍，清岁还要多久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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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也想再等等吧，再等等，等时针转上一圈，她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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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分一秒，都挑在她的心尖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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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想再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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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寻见的一片雪地，连着江河，轮椅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辙，一人影在上头独坐，冰天雪地，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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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眸依然含着悲悯和深情，望着滔滔江水，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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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岁，见字如面。从前点滴不胜细数，往后，便是天人永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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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从前总说我的名字取得不好，“云”本是自由浪漫之物，偏偏配了个“晚”字，寓意着迟暮短暂。可你说，这云泥之间的事物哪个不是转瞬即逝的？花开叶落，柳动风摇。既是寻常，也不必为我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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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悔此生所行所选。只怨自己本是薄命人，却始终心怀悲悯，结了千万心结。心高气傲，总以为只要足够心诚，就能逆天而为。愚钝至极，到终了才醒悟，原都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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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子女，生来体弱多病，拖累父母操劳一世，未能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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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后生，幸得恩师器重，却是性情软弱，难承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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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师表，明知水深火热，依然自命清高。眼看行旁门左道者步步荣华，忠于我者默默无闻，却一再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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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也深爱着人世间一草一木，深爱那些在乡土间的最至真至诚的情义，深爱我奋斗终身的戏剧科研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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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也曾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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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鞠躬尽瘁尽荒唐，忠孝仁义皆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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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岁，唯有一句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其实，那也是我最期待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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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不要为我遗憾，也不要太过悲痛。我很高兴终于可以卸下生命的重任，那些曾经不敢言说的‘小情小爱’，在时间的缝隙里也无暇思考的儿女情长，从今往后，会变成我的全部。你也要为我欣慰，我终于把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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