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城,天子脚下,气象自是与北凉不同。少了那份边陲的苍凉与铁血,多了几分雍容与繁华,但也藏匿着更深的暗流。车马如龙,行人如织,叫卖声、丝竹声混杂在一处,熏得人欲醉。
徐凤哲并未住在驿馆,而是寻了处僻静的民宅赁下。没有仆从,只他一人,每日里穿着那身寻常富家公子的青衫,在太安城里闲逛。有时去听雨楼叫上一壶最好的龙井,听着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些风月传奇或是江湖恩怨;有时混迹于勾栏瓦舍,看些杂耍百戏,顺手丢下几锭银子,引来一片奉承;更多的时候,他会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坊市,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走,眼神却不放过任何一丝值得留意的人和事。
他就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只在落水时泛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随即沉入水底,静静观察着水面下的动静。太安城太大,藏着太多秘密,也汇聚了天下最多的消息。他此来,名为散心,实则探听虚实,尤其是针对北莽和离阳朝堂的动向。北凉刚经历一场大战,看似胜了,实则元气未复,更需知己知彼。
这日午后,徐凤哲在城南一家名为“闻香”的茶楼二楼临窗而坐。这家茶楼位置极佳,正对一条车水马龙的主街,往来多是些官宦人家或是富商巨贾。茶楼的茶点精致,价钱自然不菲,寻常百姓是不会来的。徐凤哲要了一壶碧螺春,几碟干果,自斟自饮,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窗外街景上。
他的听力远超常人,楼下街角的几处谈话,隔壁雅间的低语,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大多是些家长里短,或是生意上的计较,间或夹杂几句对朝政的议论,却也无甚新意。徐凤哲并不着急,耐心如同最有经验的猎人,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约莫一炷香后,街角处,一个穿着灰色短衫、头戴毡帽的汉子行色匆匆地出现,四下张望片刻,似乎在确认什么。他走到茶楼对面的一个香料铺子前,装作挑选货物,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茶楼这边。
徐凤哲心中微动。这汉子步履沉稳,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是个练家子,且不像是寻常的江湖人,倒有几分军伍气。他假作欣赏街景,余光却锁定了那汉子。
不多时,从香料铺子里走出一个锦衣中年人,体态微胖,面带笑容,手里把玩着两颗玉石核桃。他与那灰衣汉子并未直接交谈,只是擦肩而过。就在擦肩的瞬间,锦衣中年人手中的一枚核桃似乎不慎滑落,滚向灰衣汉子脚边。灰衣汉子弯腰捡起,递还给中年人。两人目光短暂交汇,随即各自散去,仿佛只是路人偶遇。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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