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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木黎勒住缰绳,目送雪雨湾的骑兵如归巢的雁群掠过草原。五月的阳光斜斜切过他的眉骨,将颤动的睫毛影子投在鞍鞯上,那些披着牛皮甲胄的战马踏起碎金般的草屑,蹄声如密雨敲打牛皮鼓面,惊起的蜉蝣在他眼前织成闪烁的雾网。再次又沮丧地看着自己那依旧颤抖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丝失落,却又有些力不从心地扯马后退,给这些奔赴战场的士兵然开路。马刺刮过砾石,发出细碎的哀鸣。
热河桌集市的喧嚣已被马蹄碾碎,空荡荡的石板路上,只有木贴儿的花账在风中轻轻摇晃。靛蓝色的帐布绣着白色鸢尾,额前银制祥珠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恍若山泉撞击岩礁。她扶着帐杆的手指泛着洗花瓣留下的淡淡红痕,望向骑兵队伍的眼神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忽而脆弱。
斥木黎低头盯着马镫上的凹痕,试图悄悄地从木贴儿的花账前走过。但木贴儿身上若有若无的胭脂香混着干花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阿姆生前最爱的金盏菊味道。
“斥木黎大人,您不......”木贴儿的声音突然哽在喉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帐布边缘的流苏。她望着对方慌忙偏开的侧脸,喉结滚动着改了口道:“您看到潮洛门了吗?”尾音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羽毛,却藏着细针扎人的急切。
斥木黎的耳尖霎时烧得通红,仿佛被人掀开了藏在铠甲下的软肋。他不敢直视那双像极了阿姆的眼睛,视线落在对方额间晃动的祥珠上,那串银饰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散落在雪地上的盐粒道:“他去召兵了,突袭队向来由他统领......”话语突然被“烈云”的鼻息打断,战马竟主动转向花帐,温热的鼻息拂过木贴儿手腕,惊起她袖口的铃兰刺绣微微颤动。
看着这通人性的战马‘烈云’,木贴儿上前摸着它的脖颈,又转身从花账内取出用油布包裹的肉干与干饼,牛皮绳上还系着朵新鲜的金盏菊:“前几日晒的鹿肉,您带回去......”包裹落在马鞍钩上的声响轻得像叹息,却让斥木黎摸到腰间空瘪的钱袋,指节骤然捏紧。
“过两天......”他的声音混着缰绳摩擦声,突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截住。木贴儿的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的疤痕,像触到块经年不化的冰:“大人会去的,对吗?”她的掌心贴着他手腕的脉搏,“有您在,潮洛门......”余下的话被风卷走,只留下指尖在他铠甲缝隙间轻轻颤抖。
斥木黎抬起头,木贴儿消瘦的脸庞与坟前石碑上的影像重叠,那年阿姆临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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