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床单

惯，没等柳轻寒回答，她便已经匆忙披了件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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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时分，整个天地之间像是蒙了一层深蓝色的纱帐，天际边缘处浅薄的日光不足以穿透云层，只在远处的海天相接之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白色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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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独自向着房间之后走去，夜风拂起她的发梢，也将身前几棵孤零零的树吹得娑娑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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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其中的一棵树下忙碌，能听见似乎是泥土被拨开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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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隐匿了气息靠近她身后，逐渐认出来这人是季云舒，再走近一些，她才恍然看见，在那些树下，堆着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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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翻在一旁的泥土尚且清新松软，显然是刚刚被刨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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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舒忙着将一个土包填好，丝毫没注意到王婉的靠近，直到将最后一抔土也掩下，她才恍然惊觉，自己头顶的光线似乎是暗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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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舒吓了一跳，匆忙转过身来，在看清身后人的面容之后，反而像是松了口气：“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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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埋些什么？”王婉蹲下身子，看见地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被埋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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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拿起几件，只见不过是些私人物什——只剩下一半的玉佩、破破烂烂的香囊、甚至还有些残损的染血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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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婉隐约猜到了这些东西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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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虚宗那些师兄师姐的......”季云舒指着那些刚堆好的土包，一一向王婉解释，“这个是林师姐，这个是周师兄，这个是李师兄，还有这个，是青崖山的吴道友......虽然有些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他们一路上都对我不错......只可惜，我没法帮他们收了全尸，只能拿了一些贴身的东西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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