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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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如从车窗望去，说是办公楼，其实只是一栋街边二层小筑，三楼建了一半就烂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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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的附近有一座人行天桥，桥下沟渠旁有十几个小摊卖着烤土豆、按键手机、编织手链等各种各样的东西，用木头临时搭起的店铺内则卖着各国捐献过去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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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如敏锐捕捉到一件写着“美因外卖“的明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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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也有一些贴满广告的小巴士在招客，以及无所事事的流浪汉在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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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来人往，泥土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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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与异域风情让李京如的心情好些：没人认识他，没人会像父母一样因为所谓“不男不女不三不四”的衣着而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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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虽然李京如的东方面孔一出现就吸引了五六十道视线，但女人们含羞地瞧着他，几个大胆的当地男人靠近了也只是友好地说“泥嚎”或者“阔尼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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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如按路上艾薇说的，把手机和现金紧紧扣在口袋中，不接话也不聊天，低头走进楼中。在那里和七八个工作人员都打过招呼，开了个小会后就跟着艾薇出发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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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他两了，艾薇忍不住兴冲冲八卦起来：“京如，看出来你身上这件外套是克里斯的，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呢？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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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京如想起昨晚那个说不上是亲吻的吻，不由汗颜，连连否认道：“没有，真的没有。我是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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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地打量他——尤为先锋时尚的穿衣品味、打理得宜的微曲黑发、六个不同色的闪亮耳钉、雌雄莫辨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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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处明明都在预示着李京如像是会披着彩虹旗参加同性恋权益游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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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惊失色反问：“你是直的？你是直的？！你…你怎么会是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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