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的冷水?
他擎着玻璃杯,眼是无神的,说,没什么,早点去睡。
陈年发了烧,躺了整两日。母亲觉得稀奇,怪道,平时像铁打的身子,受点风寒这么厉害?也是,越没生过病的往往症状越重些,喏,把药端给你哥。
陈年略略斜卧着,被子里露出的大半张脸是病态的潮红,见惯了平日玉似的白,这会的红使人几乎觉得妖冶。他眼闭着,眉心不平整,呼吸声也不是宁和的。我尝了口药,涩兼着甜。药多如此,涩得不尽相同,添的蔗糖味道没什么新鲜,但足以令药不难入口。药搁在床头,我缓缓俯下身,用自己的额抵他的额,烫的。我闭上眼,忽觉刚刚的药水浸住我整颗心脏,挥之不去的沉郁气味,浸得打了皱。
陈年倚着床将药喝了。
哥,我知道我是很坏很坏的妹妹。你无计可施,所以病倒了。你一病,我便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