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但也有更多可能性。于是在累月经年后回首,人会陡然发觉,原来很久以前,那微小的转动不单是一个念头,还是命运埋伏的齿轮。
最后一站是雪山。伫立在北境的那座雪山。暗蓝色的连绵山体,冰白色的峰巅,是天神抖落了糖霜。当雪山披上金红色的日光,竟然冷峻得那样甘美。有人情难自禁,跪下来朝拜。我静静站着,好久未想起拿相机。那时候,陈年的眼睛,也是望着这样的光景。那时候,他也和我一样,展开双臂,山风从胁下掠过,想要飞越那山顶么?
她展露相机屏,周围人也看了过去,又引来惊艳之语:好俊的脸蛋,是你拍的模特吗?
他们竟因此兴致高涨起来,开始纷纷向我探询陈年的情况,且毫不掩饰想要认识他的意图。
危险?什么道理?可我看他长得一副个性很好的样子诶。有人当即质疑道。
有人岔开话题,关于他的讨论便适时终止。
不知是星河还是酒劲,我一阵目眩神迷,身子有些不稳,走上两步正欲找回重心,脚下却遭磕绊,便后仰着跌倒下去。最后听见的,是自后脑勺传来的沉闷声响。
意识复苏时,我知道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周遭的气味表明这里是医院。我不晓得昏过去有多久,天竟然还没亮,病房里也没开灯。等等——很快,我明白了不对之处,恐怕并非没有开灯,或者不是天没有亮。问题在我的眼睛。我坐起身,暗暗用力掐自己的虎口,凝神辨听四周的声音,门外走廊还有人交谈,我却瞧不见一丝光影。我的手指开始发颤,摸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脸,几乎疑心它们是否存在。失明,当我确认了既定事实,这两个字便扭曲幻化成恶魔的爪,肆意攥着拧着我的心脏,血脉里的流速开始失控,呼吸受到阻碍,就像空气是淬了毒,我低低地发出痛苦而短促的呻吟,我抹掉脸颊的水渍,恨它能够流泪却不能视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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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又响起了旅行队队长的声音:我打给你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你哥就赶过来了。
不会的,信我。陈年坚定道。
失明只是短暂性,命运倒终归放我一马。我央陈年千万不能告诉母亲,陈年应好。伤口撒盐的斥责且不论,母亲必会以此作文章再阻拦我做想做的事。陈年说,回去以后先住我那儿,等眼睛完全好了再回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