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央跟另一辆撞上了,随身听飞了出去,当场报废。骑另一辆车的就是李告。宁扇不是那种自认倒霉的人,就问李告怎么赔。毕竟是地头蛇,凶神恶煞的,李告当然满口答应要赔,又说身上没钱,得回家找父母拿,宁扇就跟着他一路到家,等他拿钱出来。李告半天没出来,宁扇就在他屋门前揿自行车的铃,丁零零地响,等李告出来时,手上只有十块钱。宁扇冷笑说,打发叫花子呢,我那款随身听是紧俏货,知道多少钱不?要是你爹妈舍不得替你还,就把这车卖了抵债。李告说,晚两天肯定拿出钱来赔。宁扇就给了他两天时间。李告确实把钱送来了,一堆零零碎碎净是些小面额的,差不多两百块。宁扇当时没在意,以为是平时攒下的零花,现在想来,倒有几分怀疑,如果是零花,怎么一定要等两天拿。阿骊说,晚上去宁扇那里,再重点研究一下李告。
我笑了一声,说,只是怀疑,没有凭证。宁扇点了根烟,皱着眉头。我伸手去整理桌上那些钱,一张张迭好,忽想到什么,对宁扇说,这钱有记号。宁扇凑过来看,问,哪里?我说,兵不厌诈,既然怀疑他,我们就赌一把。
这小巷确实偏,两堵围墙,缝里杂草横生。我站在巷口背光处,看他们先试李告。
他戴副眼镜,我认出来,那天食堂里讲风凉话的,确实獐头鼠目。宁扇找来的人没有善茬,两位兄弟左文青龙右刺玄武,冷飕飕地盯李告,一个说,小兄弟,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另一个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宁扇走过去,两位好汉让了一让,李告见到宁扇,欲哭无泪,说,大哥,我不是赔钱给你了吗?
李告问,哥,什么意思?
李告忙道,有什么问题?我把存了半年的零花钱都给你了,再要我真没了呀。
我往前两步,紧紧盯着李告面部肌肉。
宁扇拍了拍他肩膀,说:听我把故事说完,我手上不是正好有你那两百块吗,本来呀,是想再买个随身听的,可兄弟有难,就先借给他江湖救急,这一借你猜怎么着?
宁扇摇头叹气,说:他一眼看出来钱有问题。
宁扇将纸币一角捏起给他看,李告眼皮抖了抖,宁扇又给他看另一张,说:这两个名字熟悉吗?
那两张纸币上是铅笔写的他同学的名字。如果说原先只是五六分怀疑,李告的慌乱就是一种坐实。
我第一次见到宁扇的流氓本色,眉心一跳。
他吓出眼泪,说自己因为拿不出钱来赔给宁扇,才动了歪心思,趁人不备偷了班费。
李告刚交代完,我从阴影处走出,说,写个道歉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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