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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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第一次触摸到了死亡，死亡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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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微父母都在航道局工作，工种特殊，常年远在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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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只有年迈的爷爷和她，祖孙二人在医院坐到天亮，哭到眼睛都快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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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裴简，带着林嘉裕，来帮她“操办”奶奶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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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根本不是他们操办，而是那时候，在她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他们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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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有的人，只是出现一下，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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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人丁不旺，一切从简，老两口早在 10 年前就已经在从化墓园买了个双人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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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程知微第一次经历至亲离世，那段时间她是哭着醒来，又是哭着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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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派出所销户那天，裴简跟林嘉裕早早在楼下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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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们时，程知微眼泪又开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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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抱歉，高三时间紧迫，每一分钟可能就是一分，她并不想浪费他们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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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坚持陪她走完这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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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裴简见她给她讲了许多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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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天，该哭就哭，哭完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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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微默默听着，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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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里，程知微拿着医院开的死亡证明书递给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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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填好表格，在签字那一栏迟迟没有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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