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突然被轻轻敲了三下,节奏缓而轻,不像是急病求医的动静。王宁起身开门,夜风卷着雨丝扑进来,带着股熟悉的松脂香——林婉儿站在门廊下,斗笠上的水珠顺着边缘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坑。
“托你办的事,成了。” 她递过一张折叠的纸,油纸包着的,雨水浸不透。王宁接过展开,借着灯光一看,竟是份药材采买的清单,上面盖着县衙的朱印,条目中特意写着“榧子需辨真伪,苦榧严禁入药”。
“这是……” 王宁又惊又喜。林婉儿抬手把斗笠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半张被雨打湿的脸,睫毛上挂着水珠:“前日去了趟县衙,把孙玉国用硫磺熏榧子、钱多多以苦榧充真货的证据递了上去。县太爷的小儿子也犯了虫积,用了你送的榧子药才好,他说不能让假药害了百姓。”
檐下的药铃被风吹得轻响,王宁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药脉通人脉”,原来真有人把这句话刻进了骨子里。他转身想请林婉儿进屋避雨,却见她已经转身走进雨幕,只留下句“榧苗怕涝,雨后记得松松土”,蓑衣的影子很快融进夜色里,像一片被雨打落的榧树叶。
次日天刚亮,王雪就背着竹篓往后山跑。她要去采些腐叶土,张阳说新栽的榧子苗喜松润的土,腐叶混着山泥最相宜。刚出村口,就见孙玉国蹲在老槐树下,绸缎长衫换成了件半旧的青布褂,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把小锄,锄头上还沾着湿泥。
“你在这做什么?” 王雪把竹篓往身后藏了藏,警惕地盯着他——后背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那日被郑钦文打的地方,碰一下都龇牙。
孙玉国抬起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熬了夜。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的小土坑,坑里埋着些榧子壳,壳上还留着被虫蛀过的小孔:“张药师说,榧子壳埋在土里能驱虫……我想着,后山的榧树被我手下糟蹋了,埋点壳,或许能让树舒服些。” 他说话时眼神躲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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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愣住了。她想起哥说的“药能医病,也能医心”,突然觉得手里的竹篓沉了些。她从篓里抓出把刚采的腐叶土,往孙玉国的土坑里倒了些:“这个比壳管用,能肥土。”
孙玉国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锄柄上的泥蹭到了袖口。他看着王雪背上隐约露出的红痕,喉结动了动:“那日……对不住。” 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榧树叶,“郑钦文和刘二狗,我已经赶跑了。济生堂的药,我让账房重新核了,但凡有假的,全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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