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悄悄拽了拽王宁的袖子,眼神示意他冷静——此刻争辩,反倒落了下乘。
王宁俯身从药箱里取出纸笔,狼毫笔蘸着研好的墨,在麻纸上飞快地写下药方。他的手腕悬在半空,长衫的袖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药香从袖管里飘出来,混着淡淡的松烟墨香。写完递给张阳,老药师看了一眼,点点头:“知母、贝母、麦冬各三钱,加生地、玄参……滋阴降火,先救急再说。”
张娜立刻接过药方去抓药,指尖在药柜里翻飞,银簪在发间一晃一晃,带起阵清凉的薄荷香。王宁则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赵伯的尺泽穴上轻轻一点,老人剧烈的咳嗽顿时缓了些。
“赵伯,”王宁的声音很稳,像秋日里平静的湖面,“您这病不是草豆蔻能治的。腹胀是阴虚火旺,虚火扰胃所致,得滋阴降火才行。”他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蜜丸,“这是用梨膏和川贝做的,您先含一粒,润润喉咙。”
赵伯含着蜜丸,喉间的灼痛感渐渐减轻,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些清明:“王掌柜……我刚才听孙玉国说,你前几日也给我开了治腹胀的药……”
“那是上周,您淋雨着凉,腹胀伴恶寒,我用的是藿香正气散。”王宁从药箱夹层里抽出张药方,油纸在雨气里微微发潮,“您看看,这里面可没有草豆蔻。”
人群里发出一阵议论,孙玉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刘二狗悄悄往后缩,被郑钦文拽了一把,两人眼神躲闪,不敢看村民的眼睛。钱多多不知何时也站在人群后,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没人理他。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阵清脆的药铃声,叮铃铃穿过雨幕。众人回头一看,林婉儿提着个竹篮站在雨里,粗布襦裙上沾着些泥点,篮子里装着刚采的麦冬,翠绿的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她走到赵伯身边,放下篮子,从怀里掏出块晒干的石斛,用银簪刮下些粉末,混着温水递给老人:“先喝点这个,能救急。”
孙玉国见有人解围,立刻嚷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治病就得用猛药!王宁,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赵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百草堂还怎么开下去!”
林婉儿抬起头,雨珠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滴在竹篮里的麦冬上。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孙掌柜,草豆蔻性温燥,归脾胃经,治的是寒湿阻滞的腹胀。可赵伯的脉案我看过,是阴虚血燥,用草豆蔻就像往火里添柴。”她顿了顿,药铃在风中轻响,“《本草纲目》里写得明白:‘草豆蔻,若阴虚血燥而无寒湿者,服之反助火伤津,为害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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