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豆豉祛烦记
三伏天的日头像个大火球,烤得青石街道都腾起热浪。百草堂的门楣下,竹帘被穿堂风掀起又落下,药柜上的铜锁映着日光,泛着忽明忽暗的光。
王宁擦了把额角的汗,望着堂内挤满的病患皱起眉头。二十出头的他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角别着枚刻有"宁"字的银杏叶香囊,乌发束在白玉簪下,透着股温润书卷气。诊台前,妹妹王雪正忙着给病人量体温,她扎着双髻,腕间串着的银铃铛随着动作轻响,淡青色裙裾扫过药碾子,带起一阵淡淡的药香。
"哥,又来三个发热的。"王雪把病历本摞在案头,"都是心烦得整夜睡不着,白天还发低热。"
张阳药师从后堂转出,他五十多岁的面庞爬满皱纹,掌心结着厚厚的老茧,指甲缝里还沾着残留的药粉。"这是暑湿入体,扰了心神。"他翻动着泛黄的医典,突然眼前一亮,"淡豆豉!《名医别录》载其'主伤寒头痛寒热,瘴气恶毒,烦躁满闷,虚劳喘吸,两脚疼冷',正对症!"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爽朗笑声。药材商人钱多多摇着檀香木折扇跨进门,绸缎马褂上的金线牡丹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我就知道你们缺这个!"他拍了拍身后装满黑豆的木箱,"东北黑土地种的,颗颗饱满!"
王宁上前抓起一把黑豆细看,椭圆的豆粒泛着乌亮的光泽,质地坚实。"钱老板来得正是时候。"他转向张阳,"只是这淡豆豉炮制不易,需以桑叶、青蒿煎汤拌蒸,再经七日发酵......"
"时间紧迫,咱们连夜开工!"张阳撸起袖子,露出臂上的褐色药斑。王雪已提着铜壶往陶瓮里添水,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这位护道者身着劲装,腰间软剑泛着冷光,墨发束在玄色头带中,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我来守夜。"她扫视一圈,"最近总觉得有人在附近窥探。"
夜色渐深,百草堂后院内飘起袅袅白烟。张阳将洗净的黑豆倒入蒸笼,王雪把晾干的桑叶、青蒿投入大铁锅,柴火噼啪作响,药香混着蒸汽弥漫开来。王宁守在陶瓮旁,不时用竹筷搅动拌了药汁的黑豆,火光映得他面容坚毅。
"温度要保持在三十度左右。"张阳往灶膛里添了块木炭,"高了豆豉发酸,低了发不透。"他布满老茧的手轻轻覆在瓮壁上感受温度,多年的经验让他对火候把控精准入微。
正当众人忙碌时,墙外翻进个黑影。刘二狗猫着腰,盯着墙角堆放的发酵陶瓮。他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粗布短打沾满泥灰,腰间别着的短刀在月光下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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