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有，他似乎什么都不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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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商。”兰卿第一次在床下这么叫他，“几天前我从游艇上把小书抱下来，那天的夕阳很红，把江水都染成了红色。小时候您教过我，当时我不懂，原来川流真的是溺毙者的颜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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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商看着他，难得地回想起这段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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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卿刚到雁家的时候其实依赖过他一段时间，刚刚失去双亲的小孩，讨好是生存下去的方式，他只会弱小的、本能的依赖大人。主宅的人都看他不顺眼，雁商只好把他安置在别院，扔过去也就忘了，一时兴起接回来的摆设而已，一忘就是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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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大半年，某天他坐在中庭看书，小兰卿偷偷从别院跑了出来，趴在柱子后边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没有人管他，他的头发已经披肩了，像个秀气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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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雁商从他的小脸上看到了旧人的痕迹。他招了招手叫他过去，福利院那些人一定教了他什么，雁商把他抱到膝盖上坐着，兰卿怯懦地揪着他的衣摆，叫了他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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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头极为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看着叶阮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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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雁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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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阮走过去，那个稚气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他被养成现在这样，长成与他妈妈毫无二致的栀子花。雁商握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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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给你自由，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闹够了，好好过完这个生日，回到我身边来，我会让雁放接手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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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阮脸上的笑已经冷却了，他没有对这个决定表露出半分的不满，依然神色淡淡地说：“最后再陪我去一趟福利院吧，你把我带回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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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放是被人拍醒的，他闷哼了一声，身体对折地蜷缩起来，直感到头疼欲裂。窗帘被拉开了，午后橘黄的光直愣愣照在人脸上，面皮都被晒得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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