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 第16节

是秧参，不是山参，别听他说。你若要买山参，可以到南大街傅家养心药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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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张大洪叫到一边，劈头第一句话便质问道：“你自己家里就有病人，最该知道假药之苦，救人害人就在一线之差，你现在竟拿着假药骗一个外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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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洪吃她这一问，急得脸色胀红，一张口便舌头打结，双手乱挥，“少夫人，我、我也是没了办法，我本来也想——不不，那其实也不是假药，那也是我亲手移栽的秧参，药效虽比不上野山参，可也不差的。所以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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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是野山参吗？”赵蘅冷冷一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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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洪堵在那里，哑口无言。这么胖大的一个人，显出一种无处安顿的样子，脚尖细碎，身子轻轻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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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看他那样子，又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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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认得这张大洪，是因为他在傅家的药柜上欠了不少账。这人也是十里八乡一个有名的孝子，母亲害了顽疾，多年来变卖家产问医问药，本来一个小富之家，如今只能靠采药为生，母子俩就在村民好心腾出的宗祠旁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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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对于这些穷苦害病之人，一向不急于追讨，若实在穷困，就直接免了药钱。但张大洪总会将欠款尽力还上。在赵蘅印象里，这实在是个老实又苦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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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如今竟也拿假药骗人，赵蘅觉得心寒气怒，“你母亲一向为人温厚，若是知道你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怎么想？你就不怕她被你气得病情加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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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提老母，张大洪顿时眼圈发红，“她、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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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蘅看到他那表情，心有所感，“怎么，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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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洪的母亲冬天里过世了。为了替他娘亲筹一份棺材，收敛尸体，他才想到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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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道我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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