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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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女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随即支撑身体的精气开始流窜消散，连带着吸收的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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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她毫不犹豫跟随容羿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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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见着容羿落下峡谷被缝隙吞噬，拼尽还未散尽的力量嘶吼着将缝隙再次豁开，海两边的山峰倒塌，形成斜坡之势，原本倾入人间的海水倒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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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千妖魔无主，一时骚乱，失了力量来源，很快被源源不断的天兵反制，不成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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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羿重重落到峡谷底，血染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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娆女踉跄着到他身边，扶起他的头，头一回感到无措。她声音颤抖，“容羿，你坚持下……我，我找人救你……”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落到容羿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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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羿说不出话，气息在消散，意识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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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张嘴，气息微弱，眼泪静静的，流个不停，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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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最后两个字，已是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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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容羿，我是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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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羿眼泪汹涌，瞳孔渐渐涣散，闭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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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静默，只有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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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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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皆恸，悲痛破碎的呐喊唤不回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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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拉入人间，她如出生婴孩般在潜移默化中知道人伦意识，人命贵重，男女之防以及种种人间之事。她变成了人，有了情感，有了伤痛悲欢。她是他灰暗半生骤然出现的光亮，跳跃热烈，懵懵懂懂得闯进他的人生，又在最后一刻重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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