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甩袖时带翻了冰裂纹香炉,香灰簌簌落在她素色裙裾上,像落了一场无声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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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明日再说。"世子的声音沉下来,袍角扫过陆之心案头时,带起一片荔枝蜜饯的甜腻。可雅的帕子还按在小腹上,陆之心的调羹斜斜搁在碗沿,而公主望着案上三盏渐凉的莲心茶,忽然听见竹帘外蝉蜕坠地的轻响——比往日更碎,更涩。
三人也是十分惊讶,他们从未见世子这般动怒过。世子没了兴致,坐在长廊里看着池子发呆。
蝉鸣黏在朱漆廊柱上,暑气裹着荷香漫进雕花槅扇。世子捏碎一片新荷,青汁染得指尖发滑,池面被揉碎的倒影里,三尾锦鲤正绕着月影石打转,搅乱满池阳光。
“渊哥哥可是嫌这池子太吵?”
月白裙裾掠过青砖的声响惊起他的神思,公主腕间的翡翠镯在廊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手里托着的冰盏中,酸梅汤正浮着几簇新摘的茉莉。公主总记世子最厌暑日里黏腻的汗意,即便在这样的僵局里。
三刻前长桌上的争执声还在梁柱间打转。“可雅有喜,圣上和皇后作为长辈自然是喜欢这等喜事。之心的文采在南都也有些名声,有她陪伴,自然能和立渝堂兄比个高低。””公主将酸梅汤推近半寸,指尖掠过冰盏边缘凝结的水珠,“她们各有各的道理。”
“你呢?”世子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你可觉得该去?”
公主垂眸望着冰盏里浮沉的茉莉,花瓣浸了酸梅的红,倒比盛在青瓷碗里时更添三分艳色。“臣妾是正室,”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盏沿,“该当在府中料理琐事,还得陪伴昇儿,诗会么……”忽然抬眼,眸中映着廊下晃动的灯影,“原是该让妹妹们去挣些府中颜面的。”
池面忽然掠过一阵风,将一片睡莲叶子推到冰盏旁,公主顺手捞起,叶柄上的绒毛蹭过她的掌心。“其实诗会最紧要的,”她将叶子轻轻放在他掌心,叶脉的纹路清晰如掌纹,“是让皇祖父皇祖母看见吴国的风仪。”
指尖划世子掌心的青汁,“若论风仪,这满府里,还有谁比我的贞孝更合宜?”
世子忽然笑了,是这半日来的第一抹笑,指腹碾过公主指尖的绒毛,带着荷香的湿气。公主的耳尖微微发红,却仍直直望着他,像那年横水河边,任世子怎样逗弄都不肯移开的目光。
世子忽然握住公主的手,将那片睡莲叶子放在她腕间的翡翠镯旁,“明日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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