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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扑上城头,种平盯着船头汉子微微抽搐的嘴角,突然轻笑一声,转头询问县令:“县尊可还记得,我向广信求援的信件是于何时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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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一怔,仔细思索了片刻,有些不太确定的回答:“是前日辰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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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种平指尖叩了叩城墙,“平南到猛陵走漓水需两日,若真是广信援军,粮船怎会从郁水下游逆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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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汉子闻言脸色骤变,氏尤猛地拔出腰间短刀,却见种平突然抬高声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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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拖得极长,城头守军下意识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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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许是玄德公另有安排也未可知。”种平话锋一转,冲着船队拱手道,“劳烦诸位将粮草卸至护城河边,待我等验明正身,自会开闸放水运粮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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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尤刀尖一顿,与伪装成校尉的士家亲兵交换眼色。他们早算准城中缺粮,特意在麻袋上层铺了粟米,下层却是浸了火油的泥沙。若真让守军开闸引水,沙袋遇水板结,反而能堵死水道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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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体谅!”氏尤假意抹泪,“我等方遇了俚人袭击,船上兄弟折了大半,这百石粮草实在无力搬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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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平看了一眼向西南天际翻滚的乌云,复又望向船身的吃水线,面上若有所思,他转头对县令低语:“让妇孺拆了内城的竹墙,取毛竹百根浸入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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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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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竹中空,浮力极佳。”种平的视线定格在空气中,那里浮动着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面板,“一个时辰后,东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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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登时明白城外那些粮船有诈,面色凝重:“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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