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起兵造反么——这事我也干过。”
——在恶魄构出的那个乱世的幻境里,她也曾做过类似的事,甚至做得比吞贼更绝更狠。
“但我不明白的点在于——像你这等程度的外臣谋反,大多发生于君王昏聩无能、朝中乱象频生的皇朝末年,再不济也得赶上个为所欲为的暴虐昏君。”
“但中主为人虽奢侈无度了些,在位前期却也能凑合着称一句‘励精图治’,而你彼时又已然位极人臣——为何要想不开去造他的反?”
——造他儿子李后主的啊!
那才是个不善政事的无能君主呢!
苏长泠的眉头皱巴巴团成了疙瘩,屈着单膝,懒洋洋坐在那戏台上的青年应声不屑地抬了下颌:“因为,欲望是无止境的啊——”
“起初我确实是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世人口中的‘好官’,做个为民请命的清流,也算回报了从前关怀照我的父老乡亲,但后来我发现——那种世道下,想做个清流好官几乎是不可能的。”
“——清流意味着清廉,清廉便意味着不会参与任何党|争,会变成所有人眼中最好下手的软柿子。”吞贼眉目凉薄,“于是那些没人愿意去做的脏活累活会落到我的头上……没人愿意背的要受罚的黑锅也会凭空砸上我的背。”
“——擢升,与我无关;罚俸,家常便饭。”
“甚至,即便如此他们也仍旧不愿放过我……既然做个清流只会处处都令我痛苦,那我又凭什么要死守着那劳什子的清廉底线……去做那无甚大用的清官!”
青年的声线倏然拔高,下一息却又猛地恢复了先前的那派毫不正经。
他冷嗤着倚着台上矮几,一面翘起一条腿:“喏——你看呐,长泠,人有时候想开了,也就在那么一瞬间。”
“趋炎附势、媚上欺下,曲意逢迎——当个奸邪的佞臣多快活啊,只要找准了队伍,姿态放低一些,稍有点能力便能混得如鱼得水。”
“身份的对调也就是那么几个月的事,从前欺侮我的人、嫉恨我的人,转眼便得在我面前卑躬屈膝,小心翼翼地讨好着我——这感觉不美妙吗?它不会令人痴迷吗?”
“……可他们怕的并不是你。”苏长泠面色微沉,“他们只是屈服于你的权势——你依附于他人而得来的权势。”
“他们当然是屈服于权势。”吞贼不假思索,只是面上的嘲讽之意更深,“他们这样的人,自然只会屈服于权势。”
“所以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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