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经意的、细小至极的瞬间,陡然回想起她死前经历过的那些恐惧。
所以她想要“死”,并一度恨不能央求着吞贼赶快将她吞了。
奈何雀阴不让,而他们又没人能真正打得过爱魄雀阴。
于是她只能这样浑噩又挣扎地“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一直到恶魄臭肺想尽了法子,终于趁着山上守备懈怠、镇上封印有所松动,一口气逃出了鬼珠。
恶魄被雷劈得险些灰飞烟灭的那日,她尚安安静静地缩在鬼珠里,只是他们六个……不,七个,他们七个本为一体,是以,当恶魄被雷劈得只剩一线游丝之气,他们亦同样感受到了那股烧灼在魂魄上的、极致的痛意。
那是种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痛楚,有一瞬甚至盖过了曾经她被生生冻吓至死的恐惧。
她在鬼珠中翻腾着满地打滚,最后蜷缩着将自己深埋进无边的黑暗之间。
她也不清楚那鬼珠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那痛来得毫无征兆,去时却犹如茧上抽丝。
——它是被人一丝一丝的抽离出去的,舒缓来得不快,麻木中她甚至都没意识到那痛竟已然被人抽离出了她的鬼体。
待她回神之时,她胸中便只剩下了那种与痛楚一般说不清的、微妙的畅快,她长长舒出口气,仿佛刚刚挣脱开什么恼人的梦魇。
……她那时莫名便想起了许多曾被她遗忘了的事。
她想起襁褓中阿娘哄她入睡时哼唱的歌谣;想起风吹过,田中翻涌的麦浪。
在没有战争的那些年岁,邻家婶婶养着的小猫是会钻过墙洞、踩在发旧了的黛青瓦沿上巡视它们的“领地”的。
——她还记得那猫儿的模样,一只通体纯白,嘴上却带着两片棕黄的泥金;一只黑黑黄黄,毛发斑驳得像是日头在小池上映出的涟漪。
邻家婶子说,那只白的叫“衔蝉奴”,花的是“滚地锦”,很好听的名字,但她那时总会固执地将它们称呼为“小白”和“小花”。
……小白的脾气好些,它听她这么唤它也不会生气,只是咪呜叫着低下头来,任她踮脚去挠它的下巴。
但那只花乎乎的滚地锦脾气不大好,每次听见了“小花”,它总要站在那白墙上骂她个把炷香的时间才够解气,而后还要旁人拿着新钓上来的小鱼哄它。
——她想起了这些,无端就没那么想去当个“死鬼”了。
——“活着”好像’也没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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