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婚（中）

bsp;元春今日没再穿宫装，鬓边只簪一支点翠凤钗，虽无华服加身，却更显天然风韵。她伏地行了大礼，哽咽道：“臣女蒙太后垂爱，多年教诲，如今……如今竟要离了太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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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泪已坠地，在地面洇出几点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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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手中佛珠一顿，叹道：“好孩子，快起来。你这一去，不过两月便要作新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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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竟亲自起身上前搀扶，元春不敢受，忙膝行半步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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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抚着元春的肩头道：“莫哭！难道出了宫就不能见了？你嫁的又不是外省人家，日后我传召，你还得进来陪我说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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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闻言，愈发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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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宫数年，虽说是“不得见人的去处”，可皇太后待她竟有些似待孙女一般。那些寒冬里赏的貂鼠手笼，盛夏时赐的冰镇杨梅汤，乃至她偶染风寒时，皇太后遣太医的恩情……桩桩件件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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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了皇太后，元春带着抱琴缓缓退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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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永和门时，抱琴忽轻呼：“姑娘快看！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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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抬眸，但见灰蒙蒙的天际飘下零星雪来。一片冰晶恰落在她眉间，凉意沁入肌肤，倒似将数载深宫岁月都凝作了一点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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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登上了一乘轿子，后头还跟着两辆大车，载着她的行李及皇太后赏她的一些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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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由北面的神武门出了皇宫，元春忍不住掀帘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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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重重宫阙在雪幕中渐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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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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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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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下得密了，如搓绵扯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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