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川被禁锢着,却轻笑一声,抬眸和晏别对视,若是他能看到便会惊于那双青眸,但此刻他眼中只有死水一般的死寂,“君上想要在下的命,如取蝼蚁之命一样容易。在下既然答应了君上,领命去镜花水月,自然是要回来的。”
晏别面色一沉,眼中阴云翻滚,声音冷了几分,“你打的什么主意?”
晏别看着那个挑不出错的笑,心中烦躁更甚,眯眼打量着面前的人,“既然是前来送贺礼,怎么没有祝我大婚的一份?”
晏别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仔细看着温清川,声音森然地问,“你当真不介意?”
“是我寻得正缘,还是你寻了去?上月十五日,你的情蛊是谁解的?”
“那日十五,我说了,君上会信吗?”
温清川难得一愣,偏眸忽地一笑,而后缓缓闭上眼,吐出一字,“你。”
“温清川,那日我在蓬海岛,你在镜花水月,我如何能帮你解情蛊?”晏别声音冰冷,如利刃插在温清川心口,“这等拙劣的借口,你也能找的出来。”
碎发遮住了他额间的冷汗,和有些哆嗦的唇。
故而没有注意到,晏别何时将纸张笔墨拿来的。
脖颈处的铁链较长一些,但也在他脖间磨出了一道红痕。
“还真是狼狈。”晏别眼中没有一丝怜悯,而是将纸张放在温清川面前,“写吧。”
在提笔要写的时候,铁链一拽,毛笔直直地落在纸上,砸出了巨大的墨点,也溅到了温清川的白衣上,显得无比狼狈。
温清川垂眸拿起手中的笔,他看不到落笔的地方,只能凭借着记忆书写着。
“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
晏别垂眸看着他写好的字,见温清川用一只手几次三番都没能拿起来,蹙眉不悦地看向他,而后弯腰去拿。
鲜血滴在了那张提过的字上,正落在“乐百年”上。
温清川面色惨白但平静,右手小臂处出现一道明显的伤口,血肉外翻甚至能看到内里的白骨。
不等晏别反应,骨香笛从温清川左臂穿出,混着清心铃和明尺镜悬在空中。
温清川眼神一变,晏别竟然没有带来?!
下一刻白光乍现,晏别脸上爬满了痛苦的神情。
魔气动荡,直接将温清川狠狠震在石床上,让他吐出一口血来。
枯春咒在渐渐解开!
而他只直直地看向温清川,任凭胸腔内的情绪翻涌。
如此浓烈的情绪,只来自一个人——温清川。
高傲的,明媚的,清冷的,都是温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