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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举剑的手在微不可察地颤抖,她声音很轻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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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战亡兵将的尸骨可垒高山,数不清从尸山血海里收捡过多少残缺的熟悉面孔,谁人无死,今安早已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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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千不该,万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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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要么温床老死,要么在沙场拼杀力竭之后死于敌手,即便尸骨无回,也是属于一个将士的归宿与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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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不该、不该死于最信任、可以托付脊背的人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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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荒谬,如此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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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厉声质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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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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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应歌重复着,似是觉得这问题好生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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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右手放在眼前打量。无论后来这只手上沾过多少鲜血,他仍清晰记得严绍的血淌下手腕的温度,大约是因为寒山上雪太大太冷,血液太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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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在背后刺了他一剑,严绍也问我,为什么。第一剑,我手抖了,只刺穿他的肩膀,他还要回头劝我。第二剑,我才真正刺进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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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金光灿烂的宫殿屋顶,连绵在刺眼的日光下,凤应歌只能记起黑又冷的屋子。外族人的面貌随长大越发鲜明,加之夷狄为质的囚笼生涯,他顶着皇嗣的空壳名头,在华台宫中举步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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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没见过的生面孔多管闲事,把他从狗奴才的拳脚下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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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应歌看见了生面孔腰间挂的金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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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出入自由,一令统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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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得到,无所不用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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