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断发

在下自责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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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毅微微侧身，指向一旁穿着粗麻孝服的孙妻，语气沉重地道：“此乃孙氏，丹阳故鄣人，随丈夫躲避战乱迁来乌程。但就在这数里之外，青天白日之下，竟遭几名匪兵劫掠，其夫也被杀死。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深知守土安民之责，重于泰山，而今家破人亡之惨事就在治下发生，罪责难卸，皆毅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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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走到孙妻面前，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双手并拢，躬下身子，郑重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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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妻惊慌失措，慌忙跪倒，泣声道：“少君将凶徒斩首，又命人主持郎君丧礼，乃是贱妾恩人，何过之有？贱妾岂敢受少君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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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台下数千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这一幕震惊得无以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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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子对长辈以外的女子行礼已是极少，更何况是以乌程之主的身份，在数千人面前，对一个黔首之妻行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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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青等人大惊失色，上前想将严毅扶起，却被他出声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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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婢女机灵地将孙妻扶起，严毅方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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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刚松了口气，却听铿地一声，严毅抽出宝剑，横在胸前，左手抓起一缕头发，挥剑将发斩断，大喝道：“此头尚要报效国家，权且留下。今以发代首，赎我罪责，苍天在上，以作见证，今后谁敢劫掠百姓，法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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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为吾等小民做主，吾等感君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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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百姓激动万分，犹如头顶乌云被人拨去一块，见到了一丝光明。一些人跪倒在地，以手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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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台北面的豪族、大户诸人震慑不已，其中胆小之人已是吓得手脚轻轻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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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毅又大声道：“孙氏丈夫被人杀死，犯卒虽已伏法，但其家属仍需赔偿孙氏十万钱，违者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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