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迫终止。
墨知晏看着近在咫尺的紫黑面庞,不知发生了何事,惊恐道:“父亲,你做什么?我是知晏啊!”
墨天晔古怪地重复:“——墨知晏?”
墨天晔没有用灵力,但他修为何其高,剑修身体素质极为恐怖,哪怕单纯只用掌力,施加在他身上,已经是极为恐怖。
他竭力仰起头,想给自己争取一口呼吸的时间,但墨天晔误以为他要逃离,立刻再次收紧手掌。
“是啊,我是……是你……儿子……”
他动作停了一瞬,新鲜空气涌入,墨知晏立刻大口呼吸起来,喉咙火烧一样疼。
墨天晔掐着他的虎口的力道骤然加大。
墨天晔收拢手掌。
两个侍女都是普通人,早已经吓傻了。
濒死的恐惧让墨知晏心神俱裂,他喉咙里发出咯咯声,竭力朝一旁唯一有可能阻止这一切的人伸出手。
无论对方是谁,私刑绝不可取。
他很快打算出手,可有人比他更快。
云归看不见这些人,但这些血影终于能明明白白倒映在濒死的墨知晏眼底。
那扭曲的狂喜,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的怨憎,一个个残缺可怖的伤口,从高处一涌而下,没入了墨天晔的身体。
墨天晔发出一声大喊,手上松了力道,抱头跪倒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睛血红凸出,不断发出一声声狂喊。
他以头抢地,周身猛地迸发出一股冲击波。
轮椅散架,歪倒在一边。
云归情急之下没空管他,闪身挡在两个侍女身前,单膝跪地,抽出剑插在地上,勉强挡住冲击,也受了不轻的伤。
他一看墨天晔状态,心都凉了。
一时是棠溪聿风的惨叫,叫着“师尊救我!”一时又是他阴冷的笑声,“你们父子狼狈为奸,说什么师徒情深,一出事就弃我于不顾,只顾你那儿子。”
一时又是忘澜宗其他惨死弟子反扑忘澜宗宗主,叫着“我凭什么又给你儿子陪葬?”
还有其他的,墨天晔看到一个指点过的弟子,不解又难过地问他:
“你为什么要包庇罪魁祸首呢?”
“为什么……”
墨天晔脑袋都要爆炸了。
这行为给他换了短暂的安宁。
他僵硬地抬起头。
“又为什么……要求我敬爱你?”
他无声惨叫,拼命晃脑袋也毫无效果。
仿佛越过什么关键点,他整个人都静下来,没有惨叫也没有再挣扎,目光无神地望着半空。
墨天晔摇摇晃晃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