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

黑褐色的岩洞，洞顶钟乳石垂吊而下，地上金山堆积。

铺天盖地的黄金之上踩着一双赤/裸雪白的足，往上的过于消瘦的脚踝。

墨发披散，雪白面颊神情冰消雪融，说不出的冷意，长睫下的瞳孔仿佛深潭，遥遥朝他瞥来，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好像找到了巨龙的巢穴，还有云雾破开一样，窥探到云雾笼罩背后、被巨龙小心珍藏的靡丽宝石。

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棠溪聿风怔怔地看着他，久久没能发出声音。

“小寻……”

“你……”

“你快去救救知晏！”

棠溪聿风恍如绝处逢生，沾满血迹的脸都亮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不顾自己喘息未定，急切地说：

他说着说着，咳出两口血来。

林慕收了剑，沿着一地黄金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身。

他怔忪地抬起头，看到林慕竟然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不是风过无痕的浅笑，而是明晰艳丽如山花烂漫的笑。

他心中有些不可诉之于口的隐秘心思，眼里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爱慕之情，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

但这怎么可能呢？

林慕眼睛弯起，轻松道：“不呢。”

“我说，我不会去救他的。”

他又是欢喜又是苦恼。

“师兄的自我感觉不错，”林慕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笑意盈然地摇摇头，“不过猜错了。”

顾随之：“有是有，你要做什么？”

顾随之犹豫了下。

他都没看过林慕这样笑。

林慕前世杀墨知晏的时候、刚重生的时候、乃至于突破金丹的时候，都有过这种预兆。

但棠溪聿风倒在他面前的刹那，林慕不可抑制地被勾起了曾经不堪的记忆——只不过，在那时候，狼狈地倒在地上的人是他。

那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你就嫉恨他，嫉恨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的肩膀被刺穿，鲜血染红了衣襟，保持着冷静，解释了第二遍：“我见到他给母亲下毒，才会对他出手。”

林慕沉默了。

只记得后来，他被追杀得几度濒死，心中恶念扩大，对前来追杀的人再不留手。

棠溪聿风在和平安宁的华弥仙境中给墨知晏筹办生辰宴，当着前去道贺的人感叹：

顾随之把一个阵法传进他识海。

林慕手一顿，沾了棠溪聿风的血，在他身上画出一个个鲜红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