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二日晌午前，万声寒回了万府。

沈照雪躺在榻上，诸事不知。

万声寒出了考场便听闻了消息，匆匆忙忙赶回来，神色焦急，“近段时日不是刚发过病，为何短短几日又病了？”

不知又交谈了多久，他才沉默地返回屋中，坐在沈照雪榻边，上下检查着沈照雪的脸色。

万声寒轻轻“啊”了一声，“你照看好他，我很快便回来。”

京城落着大雪。

他有些分辨不出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也记不清楚今夕是何时，只记得自己的姓名。

他是京城沈家的小少爷沈照雪。

沈照雪微微抬起头, 迎着大亮的天光闭上眼。

浑身都很冷，像是要连着灵魂一起将躯体彻底冰封在这个冬日一般。

原本觉得轻盈的身躯在不断下坠着, 像是忽然间拥有了心脏和灵魂的重量, 将他拽回了人间。

对方温暖的掌心为他僵硬冰冷的手指解了冻, 沈照雪开始隐隐约约有了清醒的迹象。

只要醒过来就会好。

入目是自己榻前的床幔和床栏，还有刺目的烛光。

因此, 哪怕因为眼睛不适暂时有合上了眼, 却依然能够分辨出身边有谁在。

都是自己熟悉的人，提醒着他，如今自己还不在宫中。

沈照雪身体沉重无力, 意识也有些烦乱。

像是临近亲吻前的动作。

万声寒原本就在考场里待了几日，暂且不论试题难与否，但吃饭睡觉总是简单草率。

沈照雪不清楚自己昏睡了多久，哑着嗓子问：“你回来几日了？”

那便是晕了两日不到。

万声寒道：“大夫先前不是已经来过，当时瞧了脉，身体没有不适吗？”

沈照雪也奇怪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这样，但仔细一想，又隐约记得自己前世这个时候似乎身体便已经不太好了，大概也不是什么忽然出现的变故。

他叹了口气，本打算起身，万声寒却按住了他的肩，说：“再躺会吧。”

顿了顿，他又道：“或者睡我榻上也行。”

万声寒便道：“你若不嫌弃，我便将就一会儿。”

只是转瞬间，呼吸便平稳下去，睡熟了。

身体……真的很糟糕。

但是前世这个时候似乎没有那么严重，是因为心境吗？

那时万声寒高中状元，他心中满是欢喜，只觉得前途无量。

前路又是什么样，他根本看不清楚，也猜不透。

走到一个或许早已经既定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