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实在没想到沈照雪最终会反悔将鸟儿还回来,选择以自己作为诱饵。
万声寒有些头疼,撑着脑袋深思了许久,雨势渐渐小下去时,他才同章术道:“劳烦章先生为我开一道方子,以用作证据。”
万景耀有些心虚地坐在下方的椅子里,甚至不敢抬头与表兄对视。
他当着父亲的面将几副药铺在桌上,一一解释过去,“这是我从你屋中搜查出来的毒药残渣,与沈照雪饭菜的一般无二。”
万景耀眼见事情败露,心乱如麻,慌慌张张起了身,却仍在撒谎,“我哪有本事拿到这些药啊,表兄你不能因为偏袒一个外人,便将所有的错都推我头上吧。”
万父有些头疼地按着额头,不曾说话。
他无话可说。
话一严重,万景耀便彻底慌了,结结巴巴半晌说不上话,双腿也在不住地打颤。
万父经不住这样的磋磨,眼见就要松口说罢了,万声寒不由得心情不虞,音量微微拔高,“爹。”
“哪有什么到时候,”万荣大声打断道,“人不是没事么,你这小子瞎猜什么。”
万声寒脸色骤变,“大夫不是说毒性不烈,怎会伤到眼睛?”
“今日晨时便已经走了,长公子,要去将章先生叫回来么?”
行至偏院时院中正一片寂静,沈照雪的耳朵听不得重音,也无人敢在此处喧闹,只剩着不会说话的春芽站在屋门外,神色焦急地来回打转。
万声寒草草看了一会儿,大概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昨夜听那些大夫说了许久,只说这毒毒性不烈,也不曾说过会伤及眼睛。
春芽离去之后他茫然无措,自己摸索着下了榻,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一绊,登时便向前扑去。
恰巧万声寒进了屋,忙将他往怀中一捞,没叫人真摔下去。
那双漂亮的,从前总是含着冷意的瞳眸如今正无神地望着虚空处,无论怎么试探都并未给什么反应。
他伸手掩住了沈照雪的眼睛,轻声问:“除了眼睛,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嗓子干涩间还带着些许血腥气,沈照雪轻咳了两声,忽然只觉胸口闷痛,蓦地呕出大滩血。
沈照雪抑制不住地咳血,温热黏腻的液体从口中源源不断流淌出来,顺着面颊和下巴滑到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