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的夜晚静得瘆人,风从山坳里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李老六裹紧了破棉袄,坐在打铁铺子门口的小板凳上,盯着炉子里跳跃的火苗发呆。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一道道刻刀留下的痕迹。对面,余培奎正慢悠悠地磨着一把镰刀,火星子偶尔迸出来,照亮他那张沧桑的脸。
“培奎啊,”李老六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你年轻时撞过啥邪门的事儿,咋每到鬼节你就闭门不出?有啥说道不?”
余培奎手一顿,镰刀停在半空。他抬头看了李老六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像是害怕,又像是无奈。他放下镰刀,叹了口气,低声说:“老六,你真想听?”
“想啊!”李老六忙不迭点头,挪了挪屁股,凑得更近了些,“你讲讲呗,我这人好奇得很。”
余培奎苦笑一声,目光飘向窗外,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好吧,我给你讲讲。那年的事儿,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听好了,有些东西,碰不得。”
李老六瞪大了眼,耳朵竖得老高,生怕漏掉一个字。
那年,我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啥都不怕。村里老辈人总说,鬼节那天,阴气重,家家户户得关门闭户,别出门惹祸。我却不信这些,觉得都是吓唬小孩的玩意儿。偏巧那年鬼节,村外来了个戏班,说是要演一场大戏。有人偷偷议论,这戏不是给活人看的,是给鬼唱的。我心想,鬼?哪来的鬼?不就是些穿得花里胡哨的戏子唱唱跳跳嘛。于是,我打定主意要去瞧瞧。
那天晚上,月亮藏在厚厚的云里,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村里家家户户都点着香烛,门窗紧闭,连狗都不叫一声。我趁着夜色,偷偷溜了出去,朝村外的荒地跑。那戏台就搭在那儿,四周全是枯草和歪脖子树,风一吹,树枝晃来晃去,像一群瘦骨嶙峋的手在抓什么东西。空气里飘着一股怪味,像是烧纸钱烧剩下的味儿,呛鼻子得很。
我走到戏台底下,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空荡荡的,跟个坟场似的。台上却热闹得很,几个戏子正咿咿呀呀地唱着,声音尖得像刀子划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他们的脸涂得白得吓人,眼圈黑得像俩窟窿,嘴唇红得像刚喝过血。戏服破破烂烂的,风一吹,飘来飘去,像没骨头似的。我觉得怪有趣,找了个破木墩子坐下,瞪大了眼看。
唱着唱着,一个戏子朝我这边瞅了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碴子,直往我心里钻。他停下动作,冲我微微摇头,像是在说:“走,快走!”我心想,这戏子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