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乱葬岗,埋着几十年前战死的兵,尸体没收全,骨头散了一地。赵瞎子说,他从乱葬岗捡了根腿骨,做了个骨笛,能吹出声音招魂,想请九叔一起试试,看能不能召出亡魂问话。九叔一听就皱眉,用死人骨头制器是大忌,招来的魂儿多半是怨魂,邪得很。可赵瞎子掏出一锭银子,硬塞给他,说:“九道长,你帮俺这一回,银子归你。”九叔年轻时缺钱,咬牙答应了,心想有道术在身,镇得住。
那晚天黑得像泼了墨,雾气重得伸手只能看见几步远。九叔跟着赵瞎子去了乱葬岗,岗子上草深得能藏人,墓碑东倒西歪,有的裂了缝,有的干脆埋在土里。风吹过来,草叶子滴答滴答,像在哭。赵瞎子从布袋里掏出个骨笛,白森森的,像人腿骨打磨成的,笛身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红得像血染的。他咧嘴一笑,说:“九道长,看好了!”他把骨笛凑到嘴边,吹了一声,声音低沉得像牛吼,又尖得像鬼哭,呜呜咽咽,震得九叔耳朵嗡嗡响。
笛声一响,乱葬岗的雾气动了起来,像被啥搅了,草丛里传来“沙沙”声,像有人在爬。九叔腰间的铜铃“叮铃铃”乱响,他眯眼一看,岗子上的土包鼓起来,像有啥要钻出来。他低喝:“赵瞎子,莫吹了!这笛子邪门!”可赵瞎子听不进去,又吹了一声,笛声更尖,刺得人头皮发麻。紧接着,雾气里多了几个影子,黑乎乎的,像人形,低着头,慢慢走过来。
九叔反手抽出桃木剑横在胸前,剑锋却在半空凝成冰霜。那些影子并非在走——它们的膝盖诡异地反折着,像被剥了皮的蜘蛛般在地上拖行。沙沙声里混着细碎的骨裂音,仿佛百十具枯骨在磨牙吮血。当九叔的铜铃突然炸成齑粉时,他才惊觉那根本不是几个影子,而是整片坟茔在蠕动!
数不清的腐尸从地缝里蛆虫般涌出,它们的皮肤裹着青黑色尸斑,像被雨水泡胀的裹尸布般簌簌剥落。有个只剩半张脸的腐尸突然咧开嘴,暗红的牙床上竟嵌着半截人指;旁边那个胸腔空荡的鬼物,正用肋骨夹着颗发绿的心脏往腹腔里塞。它们的眼珠早已化作脓水,却在黑洞洞的眼窝里燃起磷火,幽绿的火苗随着头颅转动在雾中拖出残影。
最骇人的是它们的指甲——那不是指甲,而是从指骨里刺出的骨刺,挂着黏稠的黑血在地面刮出火星。当它们爬过折断的墓碑时,石屑竟像腐肉般簌簌脱落,腾起的尘雾里泛着甜腥的尸臭,熏得九叔喉头涌上胆汁的苦味。忽然所有腐尸齐刷刷仰起脖颈,下颌骨脱臼般垂到胸口,从喉管深处挤出含混的低语:";笛...笛...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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